和省农业局的顾技术员签‘假夫妻’协议那晚，我盯着他冷白的指尖按红泥印，心想这尊佛顶多在村里待三个月——毕竟他连踩田埂都要踮着白衬衫下摆。 直到有天半夜，我摸黑给小棠盖被子，听见灶房窸窸窣窣。 推开门，顾砚舟蜷在矮凳上，举着我的破衬衫补补丁。 针脚歪得像蚯蚓，他耳尖红得要滴血：‘衬衫…漏风。 ’ 后来他会在我烧饭时往灶里塞松枝（说‘饭香’），会在我蹲菜地拔草时，往篮底压两颗热红薯（说‘技术员福利’）。 我表面嫌弃他‘架子比稻穗还高’，却藏起了心跳——当他冒雨修屋顶摔成泥猴，当他把舍不得吃的月饼塞我手里，当他拎着周廷的衣领扔出院子时，那句‘阿砚是我媳妇’，比晒谷场的日头还烫。 现在苏家带着礼来认亲，我正窝在顾砚舟新搭的葡萄架下剥蒜。 小棠拽着他的衣角数‘一、二、三’，他悄悄勾住我小指。 我捏了捏他掌心的茧，笑：‘回什么族？ 我这废柴女的日子，甜得很。